
这儿服装不流行
吴沏守着他的服装摊,感觉彻底没戏了。这店,他开也不是,关也不是。开着店门,没顾客光顾是明摆着的事实;关着店门,房租是照样得给的,除非他将流行前线服装摊彻底地关张搬走。他也不是这会儿才感觉到情形不妙,其
吴沏守着他的服装摊,感觉彻底没戏了。这店,他开也不是,关也不是。开着店门,没顾客光顾是明摆着的事实;关着店门,房租是照样得给的,除非他将流行前线服装摊彻底地关张搬走。他也不是这会儿才感觉到情形不妙,其实,在他开业伊始,从两旁邻居狐疑的目光和冷言冷语中就能感觉到,开这么一家服装摊迟早会没戏的。这是必然的。他只是没有感觉到来得这么迅速,过了一个冬天,春天适值过去,他就挂牌转让店铺了。吴沏才来租门面的时候,左邻问吴沏准备开什么店,吴沏洋洋得意地说,“服装店。”
“我的话对你来说也许不中听,”左邻犹豫地说,“小伙子,这条街就你一家服装店,可生意不是每行独门生意想当然就会火爆的。这里的服装店,开了关了,关了再开,再开还是关了,三五年内不知经营过多少家服装店,杰克牛仔、极品女装、雅丽服饰、好孩子童装,凡开服装店是待不过三个月,没生意只得关门,会花本钱大搞装修的,那是血本无回。”
吴沏听听不当回事,小伙子没思想包袱,蛮轻松。左邻也就无话可说。
右邻问他开什么服装店,吴沏说,“服装店名叫流行前线,卖四季服装,跟着季节走,什么季节卖什么季节的服装,赶流行潮流,只要价格适中,会受顾客喜欢的。”
右邻鄙夷地瞥了一眼,他说,“这里服装店独此一家,赶时髦的顾客怎知道时下流行什么?他们总乐意去市区大市场里挑选,哪会上你这儿来?你的流行前线,这是你自己的臆想罢了。”
吴沏自然不信这个邪,他想着要做的事,三头牛也休想拉他回心转意。右邻也没指望小伙子能听进他的话,他就要看小伙子的流行前线能行多远。
吴沏没听进这些质疑的声音,并非真如他看好这里的市场前景。他仗着父母给的三万五千元钱,他姐夫又会搞装璜,万一开店砸了,吴沏只是消磨了点时间,其他的损失,他概不心疼。
在他和姐夫烧电焊搭架子的时候,房东老汉问吴沏什么时候开业,吴沏说,“很快,明天就开业。”
果真,就在第二天,也就是圣诞节这一天,他的流行前线缤纷开业了。店里挂起了服装,摆了靴子,挂了节日饰物,店前铺设红地毯,两挂鞭炮摆地毯两旁边的水泥地上,两旁各一溜花篮,他姐夫姐姐来帮忙打理,并请来几个朋友来捧场。一时间,鞭炮声噼里啪啦,热热闹闹,两只重音炮音箱一整天高声吼唱劣质的歌曲,跟随着音乐,大家的心情无比激动。左邻右舍听得耳朵嗡嗡地直响,他们不禁叹息,“看你这小伙子会开几天店,看你音箱能聒噪几天?!”
粗重而烦躁的音响着实兴奋了一阵,像露天马戏团演出前的广告,震耳欲聋,煽惑心魄。
未及几天,姐夫姐姐来的次数少了,本来一同经营的伙伴也少来了。吴沏一个人守店,枯燥乏味,后来安装上电视,就整天守在电视前。后来,与右侧一店之隔的飞短流长理发店有了往来,一来二去,理发店成了他经常光顾的去处。他丢下服装店,有时半拉下卷帘门,有时敞开着店门,跑到飞短流长去闲聊。待顾客或者左邻右舍叫他人了,他才跑回来,去接待顾客。来的顾客自然是白相的居多,买的人少。三番五次都是如此,他越益大胆地离开自家的流行前线。
他擅离职守还是遇到了教训。已是傍晚了,他仍在理发店里消闲。另一家理发店的几个女子,有人望风,有人偷正在充电的手机,有人往身上裹服装,有人拿靴子,有人骑走自车……把吴沏店里值钱的东西偷了去。当吴沏发现时,只看到远处几个人的背影。他追过去,想要回来,人家藏好了东西死不认帐,吴沏叫来民警也没有查出什么结果。吴沏只能无奈地求告她们几位,“是你们拿的话,求你们还给我,那只破手机值不了几个钱,只少手机卡还给我。”
第二天,有人在暗中将吴沏的手机塞进服装店里,自行车则有去无回,其他失少的东西,连吴沏自己也不清楚还有些什么。吴沏要挂转让牌子的时候,重音炮早就变哑炮了,他窝在店里面看电视或影碟,时常一上午不开店门,除此便去理发店闲坐。他三个月租期满期后,在要付第二季房租时,他只续了一个月租期,看看坚持不下去,也没敢进春衫类服饰,就靠甩卖着那一批冬装,套几个现钱回来——其实没有几个现钱。
“怎么还没关店,赚头还好不?”左邻右舍问吴沏。
吴沏说,“生意是有一点,就是不够我晚上输钱。昨晚上赌输了一万多,靠服装店这点钱是没指望填补的。”
吴沏大书削价处理服装广告,将转让告示的小牌子挂在店牌下。开始空房转让费三千,看情形不行,降为两千,又不行,改为一千,仍是无人问津。他是真的绝望了,心里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不景气。
自从吴沏被偷去了自行车,他从姐姐那里骑来一辆旧电瓶车。他外出买点吃食少不得要走动走动。
那天,他到了很晚才去菜市场买菜,他来到一个凉拌的熟食摊前,熟食摊小伙子热情地招呼吴沏。但吴沏嫌搪瓷盘、不锈钢盘里的熟食太少,成剩脚货了,有点不合意。恰在这时,转过摊位角落,另一个紧挨着的摊里,盘里熟食满腾腾的,看去而且新鲜。吴沏想,或许这是刚出锅的熟食,觉得比前一摊的货色好。他东张西望地找摊主,不见摊位后有人来。那一个小伙子向围在一起赌博的人群叫了一声,才有一个胖嘟嘟的妇女跑过来,她将吴沏挑捡起来的熟食称好,电子称计价七元,吴沏又要了一盒盒制豆腐,共八元。吴沏递去一张二十元纸币。胖嘟嘟的女摊主在钱盒子里找碎钱,先找出一张十元币,竖在盒子边上,又去找一元币,花时比一般买卖时的找兑时间长,她最终找出两张一元的纸币,递给吴沏。
吴沏接过两元纸币,手仍伸着,也没多说什么话。他想会不会女摊主赖帐,她如认定吴沏就是给了她十元钱。哪该怎么办?吴沏就是希望女摊主这样说,他自有应对办法。
吴沏在这几个月里最失败的是没经营好服装摊,他在这几个月里最大的收获是认识到对人不能盲目信任。他认识问题似乎多了一点理性,这是他在学校里没有感悟到的。他在抽屉里拿出二十元钱去买菜时,就已经想好了,要是摊贩在找兑时赖帐,他应该有预期的办法对付。因此,他在纸币上折了一个角,用指甲划拉了好几下,折痕很深的。他有了这样的暗中准备,他才不怕胖嘟嘟的女人耍任何花招。他就伸着手,看胖嘟嘟的女人给不给钱。
见谁都不说话,吴沏只好说了,“就找两块钱?”那胖嘟嘟的女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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