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我回家
题记:我希望,有人轻抚我的头,低声对我说,来,咱们回去。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回到哪里?不知道,但不重要,我们只是一直走,一直走,我跟着他。仿佛,我已离开很久,仿佛他等了我很久,仿佛,已到归期。我觉得安
题记:我希望,有人轻抚我的头,低声对我说,来,咱们回去。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回到哪里?不知道,但不重要,我们只是一直走,一直走,我跟着他。仿佛,我已离开很久,仿佛他等了我很久,仿佛,已到归期。我觉得安全。1
她一直在他前面晃悠。看的出来,她一直在竭力地维持着平衡。消瘦的后背,稍乱的黑发下垂至腰间,隐隐约约的白梅香气。司机显然是个急性子,车子飞速地前行,每到一站便戛然而止。而她晃的更厉害了。他一只手拉着吊环,另一只手插在裤袋,几次想伸手扶住她,却又收了回来。
毕竟太唐突了。就在一个小时前,她气喘吁吁地踏上车子的时候,一脚正踩在他新换的休闲鞋上,留下一个凹进去的痕迹。她抬起头,弯月形的眼睛里满是惶恐不安,她连说了两次对不起。他只是笑笑,给她腾出一点空间。
现在,他胆颤惊心地看着她,这个柔弱的女人似乎体力不支,还拖着沉重的行李,显著地有随时要倒下的可能。或许是病了吧,他这样想着。就在他快要到达站点的前一分钟,她在他面前颓然滑下。他顾不得车上人潮涌动,一只手把她捋起,另一只拉起她的行李箱。
夕阳渐褪。他扶着她。她已经呕吐了好几次,逐渐清醒了许多。她撑起无力的睫毛看他,含混地说谢谢。她的身子颤的厉害,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薄如纸张的肩膀。几步之后,她却固执地撇开他,我已经好了,可以走了。他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慢慢放手。她转过身,萧索的身影在晚风中摇摇欲坠。
他跑过去时,她已经如一枚落叶坠地了。他轻轻把她抱起来。这个女人实在太瘦弱了。他不敢太用力,怕一捏就碎。
2
她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是晕忽忽的。他已经不在了。桌子上的稀饭和小菜还冒着热气。是她最喜欢的早餐。一大盒药片压着张便条:如果早餐冷了,厨房有微波炉。
她太饿了。经过昨天那场浩劫,她的胃早已洗劫一空。粥的味道很好,菜也别致。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每天给她做的早餐。这样想着,禁不住叹了口气,没有想到,从网络到现实,她挣扎了7年,父母的心都伤透了,长风还是走了。只想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城市,自己却又不争气地倒下了。
外面的阳光轻轻地走过来,她伸了个懒腰,看到了挂在外面的自己的雪白的蕾丝衬衫,还滴着水。她隐约记起自己吐脏了自己的衣服。她低下头看,自己正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式的T恤。泪水还是忍不住晃荡着掉下来,长风最喜欢她穿他的白色T恤,然后他请她吃绿色心情的冰棍。
阳台上硕大的缸子里种了株翠绿的栀子花,已经缀了零星的骨朵,散发出沁脾的清香。这里是7楼。阳台下面是大片杂乱的草地,再远一些是稀疏的树和大片的庄稼。听得到火车在空气里传来遥远的震荡声。风送过来泥土和草地的味道。
她吃完收拾干净,环顾四周。房子不大,简单的木质家具,光洁的地板。书柜里大多是医药书,些微精致的笔记本。她在找自己的行李,很急。
她想起自己轰然落地时旅行箱里的玻璃屋,不知道有没有摔坏。
那是长风和她第一次见面时他送她的礼物。她网名叫玻璃。长风曾经问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她说,玻璃很普通,比不得那些昂贵闪亮的钻石和的水晶,外表坚硬透明,却不经摔,打落碎屑满地。她没有告诉长风,她虽然是一块玻璃,但她希望有一天如果自己不小心坠落了,长风会为她垫上一条温暖厚实的地毯。
打开看时,果然已是支离破碎,那个像梦一样透明的玻璃屋成了零散的碎片,尖锐而又疼痛地躺了一包。就如同长风突然不辞而别,苦心经营了7年的爱情顷刻成为泡沫,展转反复,众叛亲离,无家可归,剩下一个孤单飘摇的影子跟着自己。她摔碎的时候,长风并没有做她的地毯。
3
电话响了,《十年》的钢琴声。那边是温柔而不乏坚毅的声音,你,好些了吗,你要好好休息,不然还会晕倒的。眼泪就这样不听话地掉了下来,长风以前也经常这样关切地对她说过。这句话此时出自一个陌生人的口里,她多么希望,带她回来的,是长风,而不是一个好心的过路人。她嚅喏着,半响说不出话来。那边很焦急地问,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我马上回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那边已经挂了。
她慌忙地收拾东西。摔碎的玻璃屋已经没有办法复原了,手指的血水一样涌了出来,气势汹涌。她忘记了自己的皮肤是不能够轻易碰锋利的东西的。她随便地包扎了一下,想了一会,还是把那些碎片包起来,这是他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她无法丢掉。
她将湿的衣服随便装进一只塑料袋里,然后塞到旅行包里。
她开门的时候,他正呼吸急促地站在门边。
他说,你脸色不好,需要休息。
她说,我得走了,已经打扰你太久了。
他说,我是医生,我的职责就是帮助病人恢复健康。
她半抬头看他,这是个消瘦的男人,些须斯文,些须倔强,说这样的话时语气诚恳,没有一丝的做作。
她于是说,被你女朋友看到了不好。
他定了定神,说,她在天上看着我,一定不高兴我这样没有医德。
她惊讶地看向他,这个男人眼睛里隐藏着深深的沧桑,那是他这个年纪如何也装不出来的。
但是他说,没关系,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不由分说,夺过她手中沉重的行李箱。让她乖乖躺到床上去。不知道他从什么角落里拿出一只急救箱来,熟练地拿出药水和胶布。他拉过她的手掌,轻轻地松开她笨拙的透出血来的绑带。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了。她闭上眼睛,咬紧嘴唇。他笑着问她,疼吗?她摇摇头。他问,你的家人呢?她还是摇摇头。他叹了口气,你就暂时住我这,我这几天刚好在医务室值夜班。
4
晚上互不相干。但是白天,每天早上,他都会急匆匆地赶回来,带几袋新鲜蔬菜和水果之类,塞一些到冰箱,然后进厨房。只几分钟,白粥的清香,蔬菜的醇厚,就会窜过大厅,直接飘到她的卧室里。
她坐在窗台前,看他给她带回来的几米的绘本还有安徒生的故事,神情安宁,阳光映在脸上,苍白的颜色有了透明的光泽。
她的红楼梦和三毛被他强行借走了。
他曾看到她在看那些书的时候眼泪会哗啦啦地滴在那些书的某一页。他什么也不说,他明了这个女子心里布满了蜿蜒的伤痕,如果只是简单的身体瘦弱,她不会脆弱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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