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懂你的心

其实我不懂你的心

痴絶小说2025-03-15 10:34:12
若菲生来是勤奋的,这是我认识她两年以后才知道的。最初,编辑部里分配给若菲的栏目总会有大量的稿件,她却总是在我审好其它所有栏目后,才匆匆忙忙的选好稿子交给我,还故意拉长腔调对我说,这可是忙了两个小时才选
若菲生来是勤奋的,这是我认识她两年以后才知道的。
最初,编辑部里分配给若菲的栏目总会有大量的稿件,她却总是在我审好其它所有栏目后,才匆匆忙忙的选好稿子交给我,还故意拉长腔调对我说,这可是忙了两个小时才选编好的,牺牲了整整可以逛两条街、十几家服装店的时间啊!气得我昏厥。
我们出的是月刊,若菲一个月用两个小时为编辑部工作,这叫效率,也叫不负责任。当然,我们是学生,还有功课。若菲功课一般,几乎科科补考,从不含糊。
和若菲认识是在刚进学校时参加校刊编辑应聘的面试会场上,我们同届不同班。后来若菲以一篇美文《花语》当选编辑,我则以一篇《鸟语》当选主编。从此在编辑部里我可以指挥她工作,她却开始取笑我。取笑我浓重的方言,取笑我茶壶盖般的发型,还和另外两个坏坏的女同学在大庭广众中一块讨论我和女生说话为什么会脸红,搞得我在女生中基本上无法正常树立威信和形象,若菲却恶作剧般偷乐。
很多人喜欢若菲,在他们眼中若菲的确气质雅然,声音柔和甜美,身材窈窕,落落大方,才华凸显。在我眼里若菲除了恶俗,还是恶俗,因为她把自卑的我害得更加自卑。
在编辑部,我勤奋的工作着,也发表了一些青春体的小文,在低龄同学中竟然还有了些FANS,我开始对若菲有所不屑,见面时也可以把头昂的稍稍高一些。
若菲后来火得一塌糊涂,除了受人关注的栏目编辑外,还做团委组织委员、校园记者、播音员、晚会主持,绝对校园实力派多栖明星。有时坐在台下听着自己精心设计的台词,被若菲在华彩舞台上抑扬顿挫的陈说着,会心生妒忌。若菲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应该使用,没有表示过任何谢意那怕是一点点赞扬,我只好这般高尚地无私奉献着。
学校是禁止谈恋爱的,特别是学生干部,一旦追查有实据,会被免职。我们的主管领导“王母娘娘”更是对学生谈情说爱深恶痛绝,我始终没有越雷池半步。若菲却是另类,公开不公开的在一年多换了三任男友,因其特殊的明星地位并没有被免职。我郁闷得要死,心仪的女孩早已被若菲灌输了我的坏形象,便没有好心情去追。
在一些小组会上,我发言之后,就会有一番若菲有意或无意的反对发言。若菲话语柔柔的,却绵里藏针,释放着咄咄逼人的力量,我无力反驳,便保持沉默。我曾经认真地问若菲,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呢?若菲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才不会呢,哪值得费那些功夫啊!我黯然神伤。和若菲的较劲我输得很惨,我从此低头。
校园工作和若菲共事两年,在我眼中,若菲冷漠、刻薄、傲慢、任性、轻浮、甚至不可理喻,一无是处。因为这个耀眼的校园明星,一直是我的克星,我恨过她,甚至在梦中遇见她,会被惊醒。尽管如此,我还是始终保持着男孩该有的气度,没有攻击、毁损和伤害过她的形象。
在宿舍接到若菲的电话那天,着实有点莫名其妙。在这之前,若菲从来没有打给我过电话。在电话里,若菲还算客气地问我有没有时间见一见她,我答应了。我们都已经从学生工作的岗位上下来,或许若菲有了良心发现,我期待着她的致谢或致歉。
在新落成的十九层大厦顶部,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傍晚的都市,灯光闪耀,扑朔迷离。若菲新做了头发,换了短发发型,看上去不算讨厌。我们席地而坐,沉默五分钟后开始了谈话,这显然不是若菲一贯的风格。谈话从若菲的发型说起,家庭、童年、爱情、还有信念……若菲认真地说着,我耐着性子听,不知道若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基本不插话,偶尔看一下她的眼睛,或点点头,表示我在听。我也终于发现,若菲的眼神里充满真诚和忧伤。
若菲长我三岁。她出生在一个原本幸福的家庭,后因家庭变故,使若菲从上小学起就缺少被关爱,十几年的求学尝尽苦头,甚至寄人篱下,过着一种飘摇不定、没有安全感的生活,承担着很多常人所没有的特殊压力,靠着天性、勤奋和执着,坚持走到今天。虽然我们考入的是一所极其普通的学校,但对于若菲,已经来之不易。若菲说,自己对待爱情其实很保守和现实,一定要找一个踏踏实实过日子,有家庭责任感的人才能托付,成长中的伤痛已经让她疲倦,不愿再经历太多挫折。对于前程,若菲并不好高骛远,能过上简单殷实的生活就满足了……
那次谈话到很晚,夜色中能看到若菲脸颊上有泪痕。
若菲其实很细腻和敏感,只是刻意把自己伪装得桀骜不逊。若菲需要有一个人倾听,听一听她的心声,听一听她很长时间以来没有说出的话,或许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心灵的释放。倾听者需要宽厚、耐心、善良和理解,不能有一丝取笑和嘲弄。我成了受若菲信任的倾听者,这是若菲约我见一见的原因,我不知道是荣誉,还是责任。
我从内心原谅若菲曾经带给我的不快,或许若菲从来就没有对我做错过什么。若菲成了我的姐姐,她在校园里公开叫我弟弟。我也是真诚的。
我们一起报名参加营销员培训学习,一起做笔记和功课;若菲还会买好午餐在餐厅等我;我们一起去踏青和野炊,有时候也会在公园的长凳上聊到很晚。对于周围同学关于若菲和我的风言风语,我们一笑了之。
毕业了,我选择去沿海打工和漂泊,若菲可能回了老家,当了人民教师或公务员,一直没有联系。
今年国庆,我带着爱人参加老同学的婚礼,婚宴上遇见若菲,还是那个“不太讨厌”的发型,和毕业时没太大改变,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席间,若菲走过来向我和爱人举杯,祝我们幸福。若菲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脸颊上布满的不知道是酒水还是泪珠。
若菲提前离席,我送她出门,平生第一次握住她的手向她道别。若菲走了几步,又扭回来对我说:其实我一直单身着。然后一步步走远,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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