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精神病患者
我叫章华,是一名资深精神病医生。我所供职的单位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市立精神病医院,距离医院创始已经近50年了。我喜欢我的工作,我沉浸其中已经近30年了。为了我的事业,我放弃了我的爱情、我的家庭、我的一切。
我叫章华,是一名资深精神病医生。
我所供职的单位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市立精神病医院,距离医院创始已经近50年了。
我喜欢我的工作,我沉浸其中已经近30年了。
为了我的事业,我放弃了我的爱情、我的家庭、我的一切。
这些值得吗?我不知道。
有时候我感觉我像一个深度紧张性精神分裂病患一样陷入无尽的苦恼,但是我病人的好转总能给我单调枯燥的人生照来一缕阳光。
在所有病患中,我个人认为精神分裂病患是最危险的,因为很大一部分精神分裂者并没有明显的症状,与他们说话、共事你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样,甚至如果与他们长时间相处,在不知不觉间你会陷入他们为你编织的一个虚构的世界中。他们看到的世界是完全不同但是绝对符合逻辑的。
在这种貌似最符合逻辑的“合理”世界观下,他们做一切事情都显得理由充分,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有非常明确的动机,并且思维清晰。
我的一位前病患,在深夜起床后把隔壁的一位病人割喉,然后用他不知什么时候偷来的门卫厨房的菜刀切掉了那个无辜人的半个脸庞。我们控制他时,他只是喃喃地说:这个西瓜怎么怎么硬呢?
在之后的谈话中,我们发现,他认为他昨夜背着我们去西瓜田摘了一颗西瓜,想切给我们吃,但是西瓜皮真的太厚,他切了很久,觉得有些不对劲。当我们谨慎地向他透漏他的所作所为后,他脸上的惊讶和恐惧是如此真实,我认为那并不是伪装。
随后他开始呕吐、哭泣,陷入了另外的幻觉。
这之后我们不得不把他转入极度危险病患区。
门卫私自藏有厨具的事情因此曝光,院长受到严厉处分。
对精神分裂者的治疗很困难,我们其实并不在一个维度,尽管我们生活在一个医院。你必须在意识深层对他进行暗示:他的世界观是错误的,他所看到的很多可能是他的幻觉或者癔想,当然很多时候他们会一本正经地、同情地看着你,把你当成精神分裂患者。遇到好心的病患,甚至会苦口婆心地企图“唤醒”你。
30年来,我所见过的病患中,治愈的很多,当然,无法完全治愈的更多。这并不是因为我的医术有问题,很多事情和医术是没有关系的。
我会告诉你,其实很多披着“名医”皮毛的医生只是些欺世盗名的小混混吗?我会告诉你,其实很多真正的医生因为醉心于医学研究而无法获得更高的职称和应得的名誉吗?我会告诉你,有些庸医仅仅凭借几个偏方就获得了患者的信赖,从而固步自封,欺世盗名吗?
而我作为一个为我钟爱的医学付出很多的人,实在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和这些人斗嘴耍心眼,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做我的研究,尽我一个医生的本分。
很多时候,无奈;更多时候,却是无暇无奈。
每当我看到的病患沉浸于自己精心设计和建造的世界中无法自拔,我总会为自己因其他同事职称上的晋级所产生的那一抹嫉妒而感到羞愧。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这段誓言让我至今铭记,那时的我初出茅庐,是个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当时说这几句誓言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这几句简单的话竟是如此沉重。
在今天的例行查房后,我步履缓慢地回到我的办公室:一个设在病患区的临时住所。
我脱下白衣,试图让自己深深陷入床中----这张硬床是那么不友好,就像我的前妻---冷冰冰,硬梆梆,拒人千里。
我把灯关上,门外传来锁门的声音:医生们为了保护我需要在门外上锁,这个习惯已经20多年了。
在对患者病症的对应治疗的思索中,我沉沉睡去了。
.........
“老章睡下了吧?”
“睡下了。说实话,每次他出来瞎转悠我都很担心,他最近越来越抑郁了你发现没?”
“发现了,自从离婚后他就一直这样,挺好的人,竟然患上偏执精神分裂症。看情况,他得在咱们医院养老送终了。”
“他一定很想当个医生吧?每天都披着白衣服像模像样地查房。”
“不知道,他这种情况已经很难治疗了,只盼着别出现前一阵子割喉那种惨剧就好......”
医生值班室传来如上对话。
2014.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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