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爱,不只是一个字
这是南方一个偏僻、幽静的小山村。此时,正是冬春休耕期间。站在山坡上,一望无际的梯田开满金光灿灿的油菜花,梯田层次有形,油菜花仿佛镶嵌在梯田上,凹凸有致,美如一幅立体画卷。一幢低矮的小平房,就坐落在这个
这是南方一个偏僻、幽静的小山村。此时,正是冬春休耕期间。站在山坡上,一望无际的梯田开满金光灿灿的油菜花,梯田层次有形,油菜花仿佛镶嵌在梯田上,凹凸有致,美如一幅立体画卷。一幢低矮的小平房,就坐落在这个山坡之上。平房的主人是一位四十开外的中年妇女。早年丧夫,带着三个儿女独自过活。大女儿娟子初中毕业便远走深圳打工挣钱,帮着女人支撑着这个贫寒、简陋的家。
春节了,娟子第一次从深圳回到了家里。脱去了寒酸的衣装,修剪了老土的发型,整个人焕然一新,内向的她似乎也变得善谈了。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繁华都市的精彩和新奇玩意儿。听得一脸向往的,除了她的弟弟妹妹,还有一只假装在她身旁觅食的小母鸡——美鸡。
特别是讲到大海时,娟子说大海大得一眼望不到边儿。弟弟指向远处问:“比那片油菜花还要大吗?”“那当然啦!”娟子回答得干脆利索。只有跟家人在一起时,打工的辛酸才能有所缓解;也只有她所知道的这些,才能让自己在乏味的流水线上干劲十足。
此时的美鸡,更是听得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那片油菜花就是世界上最大的东西,不曾想到,还有比油菜地更大的大海。大海是什么样的呢?生性浪漫的她从这天开始,多了一桩心事儿。
在娟子没回家之前。美鸡常常跳上桔子枝头,凝神遥望那一片黄灿烂的油菜花,梦想着自己头戴油菜花环的情景。痴迷、陶醉、犹如梦境,甚至学在油菜花地拍照的城里小姐,一脸娇羞地,变换着姿势,让一旁的男友尽情拍照。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姐妹们的叫唤,她能这样不吃不喝地遐想一整天。姐妹们都笑话她,笑她所想的一切都是白日做梦,不切实际。但憨鸭从不。在憨鸭的眼里,美鸡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比那些整天就知道叫叫嚷嚷吃饭、睡觉的鸡鸭强。可是现在,美鸡凝望油菜花的眼睛有些游离,甚至找不到一丝的欣喜和快乐。这一切憨鸭都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
春节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娟子打点行李,在女人的千叮万嘱下,再次踏上了开往深圳的大巴。送行的弟弟妹妹不舍地哭成了泪人。一旁的美鸡也跟着伤感起来。但此时的她更多的不是离别的忧伤,而是羡慕,羡慕娟子可以走出山村,见识外面与众不同的世界,还可以去看大海,只可惜,造化弄人,她没有这样的机会。她一脸失落地踱到桔子树下,又一次想跳上桔子枝头,可这次,无精打采的她竟然没有站稳,从枝头上掉落下来。幸亏她及时挥动翅膀,才不至于摔伤。她抬头望了望熟悉的栖枝,打起精神,鼓足气力,再次腾空跃起,这一次,她如往常一样,用双爪牢牢地抓住了枝杆,稳稳地站在桔子枝头。
当她再次眺望远处的油菜花时,她觉得委屈、难过,甚至觉得那片油菜花欺骗了自己。她觉得她的人生应该尝遍人间所有,可是,她连比油菜花还大的大海都没有见过,她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乏味,好无趣。想到这里,美鸡豆大的泪珠从她美丽的眼里洒落出来,一颗颗重重地砸在默默守护她的憨鸭身上。此时,憨鸭抬起头,那泪正好砸在了他的脸上,这泪的重量似乎一下子把一向内敛的他砸醒了。他沉思了一会儿,鼓足勇气,对美鸡说:“我知道你的心事,给我一段时间,我想办法带你去看海,好吗?”
美鸡有些吃惊,眼前的那个他就是一直默默待在桔子树下的憨鸭。在美鸡的眼里,他沉默寡言、性格有些内向,从来不会张着扁平的嘴巴嘎嘎乱叫,更不会对吃食大抢特抢,姐妹们说这是懦弱,但美鸡认为,那是沉稳、谦让的绅士风度。但即便有这样的好感,也并不代表她会等他想办法。在她的爱情世界里,她认为带她去看海的应该是那个潇洒地唱着情歌的大公鸡。想到这里,美鸡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从桔子枝头轻盈地跳了下来,站在憨鸭的面前说了声:“谢谢你。”憨鸭到处打听着能看见大海的地方,他甚至想到办法,怎样在海边游玩,只是美鸡一直不愿跟他走。他知道,美鸡痴迷的是那个夸夸其谈的花花公子——大公鸡。但憨鸭坚信,冰雪聪明的美鸡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双抢就要开始了,这是小山村最为繁忙的日子,也是鸡鸭们最为自由、散漫的时候,因为女人已经顾不上将他们早早赶回窝去。她太忙了,忙着收割、耕种,晾晒谷子和稻草。娟子已经捎来了信件,说不能请假,无法回家帮忙。但从邻村人的嘴里得知,此时的娟子正和一位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打得火热。
娟子再次从深圳回到小山村,是在忙完双抢之后的一个傍晚。此时的娟子,身体消瘦,面容憔悴,已经没有了正当花季少女的青春活力。看着昔日健康、活泼的娟子成了这副样子,女人心如刀搅。她一次又一次地逼问,娟子终于歇斯底里地哭诉了在深圳发生的一切。
原来,娟子被一个流里流气的男工友所迷惑,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说尽甜言蜜语,得到娟子后,便对娟子冷眼相待。得知娟子怀孕后,男人竟拂袖而去,从此,杳无音讯。娟子昏倒在流水线上,是工友将她送进医院,孩子没了,几经抢救,娟子才总算捡回一条性命。
“他说过爱我,会好好待我的,还说会给我幸福。”娟子依然执迷不悟。
一直流着眼泪的女人这时终于放开嗓门号啕大哭起来,也终于要撕裂嗓门似的冲娟子大喊:“造孽啊,你让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阿爸?你这个死丫头,你叫我们以后怎么做人?他说过,可他做了什么?你还惦记他?”女人边哭边冲过去,一把抓住娟子胸口的衣服,将娟子推向了墙头。可在娟子就要撞击墙头的时候,女人又疯了似的跑过去,一把搂住跌跌撞撞的娟子。母女俩就这样抱头痛哭起来,娟子的弟妹已被吓得六神无主,不知所措地跟着一起哭嚎起来。
桔子树下的鸡鸭们,已被这情景吓坏了,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谁也不敢靠近那对母女。此时,即便是最调皮的鸡鸭,也只是静静地守候在一旁,一言不发,一声不吭。美鸡的内心却在翻江倒海。娟子的遭遇仿佛给了她一个警示。爱,并不只是一个字,那些花言巧语,并不代表什么。美鸡忽然觉得自己的爱情观开窍了,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当她四处找寻着憨鸭时,憨鸭正摇摇摆摆地向她走来。她就这样呆立在那儿,直到憨鸭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才展开翅膀触碰了一下憨鸭雪白的羽毛。这一触碰,胜过千言万语,憨鸭已经喜极而泣。
当天晚上,巨大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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