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逗命
大滑一夜没做梦,想着草窝里有好戏,起个早去看看。别惊动老婆,希望回来送他个惊喜。红日还未出山,远方的夜幕渐渐调亮的时候。禿尾巴老黄鹰又在空中紧张地盘旋了。大滑抬手打眼罩向空中凝望了一会儿,想到那个地方
大滑一夜没做梦,想着草窝里有好戏,起个早去看看。别惊动老婆,希望回来送他个惊喜。红日还未出山,远方的夜幕渐渐调亮的时候。禿尾巴老黄鹰又在空中紧张地盘旋了。大滑抬手打眼罩向空中凝望了一会儿,想到那个地方,想到草窝里的戏,倒过来烟袋锅碰脚底磕静烟灰,缠吧缠吧烟包绳,长烟袋杆往腰里一别,悻冲冲奔有戏的地方去。
大片绿麦没膝深,独有一片涝洼塘长荒草.老黄鹰在盘旋寻觅中又游泥作态,盯住目标一层层降低距离,摇身一个俯冲直扎下去,如投向空中一颗手榴弹返身投下来了。嘎啦一声尖叫,毛飞血溅!大滑见老黄鹰在草窝里垂死挣扎,如只没杀死的鸡。喔也!怎么回事?他来不及顾那只受重伤的老鹰,但见草窝里有一只花斑野兔,仰腹姿势,四足登天。
喔……明白了,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兔子蹬鹰。老鹰捉兔子未得逞,反被兔子踹死了。
野兔见陌生人还不跑?激动的人见了野兔却不着急!大滑知道它跑不掉了,被兔套子生擒活捉了!没白费力气,捉住了兔还拾了只鹰,让人心里好份欢喜。
现在试着怎样无损解脱兔套子,要把兔子活杀放净血,肉鲜美好吃,不能一砖头拍死。松松套,勒死它也凝固血。再松……喔呦!一不小心被兔子咬了手指!他一甩手——呱唧!把兔子甩掉了。
“妈呀!什么呀?”卟咚!栽进湾里一个人。一位中年妇女落水折腾起来了。看样子她不会水,手扒头摆光挣扎,一露头一口水,不救不成!大滑没脱衣,跳进深水里,抱起那妇女俩人对面站稳,一看认识,大滑讥笑道:“我当抱个大妮亲亲哩。你看水有多深?”其实湾水深没咯吱窝。妇女咳嗽一阵怒道:“哎呦……你个瘟大哉的,你逮着了兔子我高兴,没等走到跟前伸手接,你就急着甩给我,把只兔子甩跑了。兔子跑了,我掉湾里啦。
大滑先爬上岸,先把那只还没有断气的秃尾巴鹰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拧拧褂子,拧拧裤子,“没有吃兔肉的福,却长了副吃鹰肉的嘴,这只鹰也不轻……兔子急了也咬人,当时我该咬它,我比它厉害,咬的它松口就胜利了。”老滑捏捏手指肚,冒点血,把牙毒流出来。
湾里泥滑,妇女拉住老树根往上爬,很吃力嚷道:“大滑,搭把手快点!”大滑骑马蹲裆式立稳,伸下一只手,“抓紧点!我用劲了!”大滑握着夫人的手又说:“抓着夫人的手,好像左手握右手,一点感觉也没有。夜里握着情人的手,就像回到十八九……”
“滚!使劲拉呀,我咬你,我。”
大滑夫妻俩,两个落水猴,麦地里的活先别干了,回家换衣服。
老油条走在路上,一见大滑湿衣裹体狼狈的样子笑道:“老滑,你这是到那里去啦?看房上没有!看水里,一般都顶水上来,没有!看地下,阎王爷正揣着酒壶等着,我也不干!在哪里掖着?我纳闷儿,再一看旁边有一头母牛,你到底扎哪里去了?连接生婆都急了一头汗,我猫腰低头一看母牛那里……
老油条不笑光抖肩膀,把题目送给大家笑。
大滑抖抖肩膀,眯缝起小眼睛掂量着怎么对付这个老油条,他想挖一锅子烟吸,烟袋子湿了,想好词刚要开口,老油条拽着鸭子步走过去了。你看他穿条裤子,左裤腿放到脚脖,右裤腿却挽到膝盖,肩扛锄头,锄杆冲天,右手抚锄勾,右臂甩开了走,但两腿蹒跚着故作鸭子跩步。趿拉着一双泥巴布鞋,都磨断了半载鞋底。裤裆里吱吱哇哇,放个不停。
“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家伙!”大滑自言自语扔下一句。
大滑和老油条,都是别人赠送的外号。没有外号不发家。他两个人住一个村里,好逗贪嘴,逗出了油,半真半假较上劲了。
大滑一出门,碰上老油条兴冲冲打门口路过。大滑先寒暄道:“是老油条哇。你看我,前一日你不见面,昨一日你面不见,今一日你才见面,我常日子你再见面……”
老油条用鼻子哼了一下,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皮笑肉不笑,随口反驳道:“吔,你这不没死呀,都嚷着你断气了,我正准备买点烧纸去你尸前点一点呢。看来你媳妇我又想不上了。”老油条抖动着肩膀,得意忘形而去,跩开鸭子步,裤裆了吱吱哇哇放个不停。大滑瞪红了猴眼,挖一锅子烟吸。
农村有些地方浇地,由排灌站抽蓄水坝里的水分流到沟渠,再分流灌进各家承包地里。
大滑的地与老油条的地由一股支流管理。大滑总想着自己的地先浇好,滋润好。背地里就做些手脚。老油条也会耍尖心眼。有一次输渠浇地,大滑因外出晚回来半天,他一着急扛起铁锨就往地里跑。排灌站放水是有期限的,晚了时间大站停机,要自己想办法。当他跑到自己地头一看,一点水也没有流进田,那别人家地里呢?几乎都灌满了!地挨着地,一个沟渠送水。大滑生气,顺着沟渠找原因。他就知道谁堵沟截了流!谁呀?老油条不干好事!没人监督就偷水。大滑有气做法就偏右,他拦截支渠培土打堰,水流子往左拐,一股脑都灌进自家地里。他守候一会儿,想到自己这些做法被人看到不光彩,索性抽些空儿到河岸上溜溜坐坐,消磨时间。约摸会儿不早了,大滑再回自家地边一看,沟里没了水,田里刚浇灌了一部分。摆开手电四下里照,照不见人,谁又给我截流了!这条沟渠仅四家用,。除了大二小三老油条排前头。大二小三两家的地基本上浇透了,他们不会再拦截水道了。大滑用手电照着走着,想到了贪嘴又奸佞的老油条。
看看,拦截主流,就猜到是他干的好事!
大滑又动了气,一溜小跑冲过去,瞅瞅四外没有人,改渠左拐,水流全部灌到自家田里去。守累了,大滑就到路边大树坐下,依着树干迷糊了一会儿。大滑一走开,老油条现身,三下五除二,改渠往右拐,人家的地浇不浇,暂时拜拜。两个明着不来,暗中较劲,一夜都不睡觉,渠道来回改了五六次。
如果互不耍奸,按老规矩水到渠成的浇法,两家的地顶多延长到大半夜就浇完了。你拐着往你田里很劲浇,我卡着往我地里猛劲灌,我得先吃饱了算。你浇你就浇,不浇了不是,那我也背地里开沟往你田里灌,灌满了河我看你遭殃不遭殃。
你灌你就灌,黑天里我拐开口子帮着往你地里灌,浇的你禾苗被水淹,我看你划算不划算。处邻舍,挨院落,先为小事交上了劲,这可是危险的信号。
逗了一整夜,疲惫不堪,俩个人都悄悄的回家睡觉。养足了精神咱再闹。
第二天一大早,老油条的媳妇推门冲他嚷:“你浇的什么地?看看去吧!全泡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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