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医处

天医处

三至之谗散文2025-05-27 02:06:05
到从化的那个晚上下起了不小的雨,南方见云即雨,果然多情。李总在服务台租了两把伞说带我去看湖,我也正想和他谈杂志的事,随一同前往。伞大的离谱,分量也重的可以,至少超过经常使用的天堂伞两倍的覆盖面和四五倍
到从化的那个晚上下起了不小的雨,南方见云即雨,果然多情。李总在服务台租了两把伞说带我去看湖,我也正想和他谈杂志的事,随一同前往。伞大的离谱,分量也重的可以,至少超过经常使用的天堂伞两倍的覆盖面和四五倍的重量,两个人一同走,自然隔开两米左右的距离,总之钻进两个人绰绰有余。我当时想回去的时候买一把,一是烦行李多,二是没时间逛街去找。现在的确后悔了。
哗哗的雨声,湿漉漉的空气,黑森森的荔枝树,昏黄的街灯,倒影斑斓的水泽,我在困倦之余多少萌生出了一点兴趣。其实我是错了,李总也错了。第二天中午一看,哪是什么湖泊,分明是一条河,一条漫不经心缓缓流过的什么河,名字倒是问起过,没记住。
车上,导游介绍从化种种的好,红肉的火龙果别处是见不到的——这个不假。不吃会悔死的荔枝——这个不实。天下无双的温泉——没有亲身体验,估计极尽誉美之词。典型的职业特点。她偶然提到了温泉镇的天医处,我心下一惊,没有多问,心里已经了然这是一个好去处。等到大伙儿下车,我向领导请了假,问了大概方向,趁着还有一个小时开饭,直奔天医处而去。是时,已是黄昏雾重了。
顺着头天晚上河滨路走,穿过高大茂密幽长的荔树林,夜幕已经下垂,只是还不够厚,还没有罩的严实,我有些犹豫,是否能在人家下班之前赶到?还有多远的距离?天黑下来还能看到什么?向返程的四个老人打问,答曰十分钟就到,但是他们劝我不要去,已经下班了,也没什么可看的。一个健硕硬朗的老者反复强调:“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我笑而作别,随恍然大悟,明知道天医之意蕴含着空灵和玄机,启示着众生自悟,却迫切的想看看这个“没有”都有什么,冲着这个意境这份用心,我必须看看它,哪怕瞭上一眼。
天医处的甬道是两排相对黑密的树木,尽头是园林式的白色房子和白色围墙。恍惚到了聊斋的荒郊野外,狐仙鬼魅幻化出的房舍楼阁,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果然山门锁寒。问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说从办公楼的侧门可以直接入内。天医处的随意和不限制果然与众不同。
从不大的小圆门拾级而上,山林幽暗,树影绰绰,似入冥界,一丛一丛灰白杆的竹子幽灵一样聚在一起冷冷的打量着我,每一棵草每一个树,树缝上面窄窄的天空都睁着诡异眼瞅我,好像庙宇里面目狰狞的泥胎罗汉,不论它有怎样的菩萨心肠,那眼光看时不动,你转身时,它在咕噜咕噜乱转。一个与凡尘人世背面的世界。
密林转弯之处,有一排废弃的房屋,屋顶被揭掉,其的建筑方式和建筑材料与普通民房毫无二致,屋里衰草恣意葱茏,一株滴水观音的叶子伸出了门槛,似乎在张望什么。够不上破败的旧房子,也游荡着荒凉和恐怖,我想到了狐仙、鬼魅、幽魂,但绝对不会有强盗,这屋里没有人气。走过旧屋三四十米,更加浓密的灌木枝梢死死的绞扭在一起,围成一个黑暗幽深的隧道,不知道有多深,远远地看,黑漆漆深不见底,似一口陈年的深井,隐藏着讳莫如深又有人知晓的秘密。我没胆进去,也没必非要进去吓唬自己,其实心里明白里面没有任何危险的东西。一面拍照,一面慢慢的往后退,不敢转身走。这是有缘由的。小时候在我姑家过年,每年腊月三十太阳落山后,我姑父要到河对面给我的两个爷爷一个奶奶和他自己的父母亲人烧纸,有一次到家的时候,他对我姑说,“我后头一直有脚步声,怕是他爷回来了,我就叫了他一声,‘大,你跟我走,不要跑错了,过年杀下猪了做下豆腐了。’”窑的后掌有早年坍塌的大土块儿,一张陈旧的黑方桌,煤油灯在窑里玩弄着它忽长忽短忽胖忽瘦的鬼影,我觉得有个穿黑旧棉袄的老汉坐在木椅子上抽烟,我在炕上一动也不敢动,也不敢看窑掌究竟有没有人。
再过旧屋,仍然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静静注视着我,我似乎听到了它幽幽的叹息。然而我还不想离开,我想有一个什么东西完全吸引我,让自己放下一切,一心一意的感受些什么,这不安、这恐惧。或者说,我想在某一处有意的迷失原来的自己。为什么?不知道。就像走夜路,祈祷安安全全到家,又隐隐的想有一个惊心动魄的遭遇,强盗、灾祸、甚至艳遇。生活有时候太乏味,有一些故事也好。
有三个人,两男一女,步子轻快的越过我往另一条路走去,我壮了胆跟了十几米,下意识的盯视他们快速替换的脚步,港台片看到鬼是没有脚在空中飘飘的走。自觉很滑稽,拍了他们几张背影。有两只猫在石砌小路悠悠的闲逛,光线太暗,闪光灯也帮不上多少忙,一只猫的眼睛明晃晃的,我觉得害怕,连同那三个人的背影一同删掉。时隔多久,那份恐怖感仍未消散。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