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猫记

二猫记

配祭散文2025-03-27 12:40:29
小区的流浪猫不少,每次邂逅我想接近它们却屡屡不果。渐渐我明白了,这些灵物是只可远观的,但也有例外的时候。那天,回家途中我看见一对母女正向着一白猫示好,而猫儿冷如雕像,它长相普通,圆脸短毛,周身挂着土色
小区的流浪猫不少,每次邂逅我想接近它们却屡屡不果。渐渐我明白了,这些灵物是只可远观的,但也有例外的时候。那天,回家途中我看见一对母女正向着一白猫示好,而猫儿冷如雕像,它长相普通,圆脸短毛,周身挂着土色,但有双黄亮亮的眼睛。扫了一眼,我觉得它很不漂亮,同时,我发现了另一只落魄却优雅的猫咪。它蜷作团,藏在一辆汽车底下,宽扁脸,长长的白毛,一双蓝汪汪的眼,眯着,不像先前那一只——圆圆的杏目满是警觉。我喜欢这只蓝眼的,随口对那母女说“这还有一只更漂亮的呢?”大家相视一笑,我便转身进了小超市。
几分钟后,我走出超市,忽然发现蓝眼猫咪围着我喵喵地叫着。这让我如此受宠若惊,我激动起来,喊了几声咪咪,蓝眼竟像是听懂了,蓝汪汪的目光追随着我,叫着。第一次被流浪猫儿这么礼待,我诚惶诚恐,难道是刚刚的夸赞让猫儿起了好感?我边走边笑,整理着手中的商品,不想蓝眼猫咪竟然走着猫步尾随,还有黄眼猫咪,也远远随着蓝眼一路前行。当我试探地故意停下脚步,走在前面的蓝眼会快速跑回来,左左右右,瞄着我,偶尔走近用头蹭我的鞋子。我看了它们一路,想要弄明白为什么猫儿会跟着我,排除食物诱惑等种种可能,也许,它只是听懂了那句赞美吧,反正,我百思不得其解。
两只猫咪围在我身边,虽然黄眼走走停停,时刻用那双圆圆的眼睛盯着我和蓝眼,但蓝眼一直颇为乖巧情深。眼看到家了,我把这奇遇电话给老公,他果断地要求把蓝眼带回家,但我很犹豫,讨论了几分钟,我实在没有勇气收养一只、不,是两只流浪猫。可蓝眼像是跟定我了,到了楼下,猫咪也停下了,等着我开门,蓝眼喵喵地仰头叫,黄眼倒还镇定,远远地盯着。我还是狠狠心快速地开门上楼。
回到家里,放下东西,心却放不下,最终我还是找出了萨萨的狗粮,又拿了三块昨晚剩下的鸡心,快速地下了楼。当跑到楼下这一刻,我看见了蓝眼,它还保持着我上楼前的姿势:蹲在防盗门外,贴近门,双目炯炯。也许,这几分钟它就这样等着,我很庆幸自己带了食物下来。
我把食物放在地上,蓝眼围着我徘徊,看见食物闻了闻,接着又围着我喵喵地叫。我有些急了,没有其他的食物了,我蹲下来,指着地上的狗粮,这次蓝眼用嘴分别碰了碰狗粮和鸡心。反复看了我几遍,才开始吃起狗粮,在它低头的那一刻,我看见蓝眼脖子处少了一大块毛,裸着粉色的皮肤。这让人心疼,我想起小时候养猫的日子,想起我的小灰猫是如何毫不怕伤害、呼噜呼噜地吃皮皮虾。想起它吞下死老鼠如何在老杏树根上挣扎,它躺在黑皱皱的树根上,身上污着白沫,肚皮一鼓一瘪,头后仰着,闭着眼微弱的叫着。而我对此无能为力,干等着它短暂的生命结束,快点结束……
蓝眼用心的吃着,它的下牙很尖利,狗粮脆脆地发出声响,蓝眼吃得有些急,不过还是细细地碎咬,看也不看我。它也很警觉,即便吃着东西也会突然停下来观望四周,耳朵更是随着声音的方向耸动。这个狗粮是萨萨不喜欢的,但是蓝眼吃得很香,这让我想起挑食的狗萨萨,挑食的萨萨毛长肉少。
蓝眼对鸡心不感兴趣,这时候黄眼猫咪回来了,我见它在远处观望了很久,最后还是忍不住来了。黄眼很警惕,小心翼翼地探着一只前腿,冷冷盯着我,它见我一直蹲着,最终忽视了我。蓝眼不护食,黄眼安心地闻闻狗粮,可能是发现了更美味的鸡心,它快速叼起一块鸡心挪了个位置。黄眼猫大口咀嚼,晃动着头,帮助吞咽,也许是鸡心有些硬,黄眼嚼了几下就吐到地上。它重新舔吃狗粮,有意思的是它单单舔了几下便又吐出,可能是吃不习惯,这样反复几次,黄眼就放弃了狗粮,重新吃起鸡心。一块,两块,三块,很快黄眼解决掉了鸡心,期间还聪明地用前爪从纸杯中拨拉出鸡心享用。
黄眼的机智另我啧啧称赞,难怪猫狗让越来越多的人去喜爱,称它们是喵星汪星人,还自称是它们的“麻麻”“粑粑”。不知当年黄眼蓝眼在麻麻粑粑身边是什么样子,但今天,两只猫咪肯定没有吃饱,尤其黄眼,它绕来绕去,舔舔残渣,意犹未尽。还不时地看看我,眼神不再犀利,
没有不散的筵席。蓝眼餐后一直蜷在我身旁,眯眼看看我,又很快垂下头。我试着离开,开门的刹那,蓝眼迅速奔上楼梯,缩进角落,急得我终于得狠下心驱赶它了,因为如果不这样,很多后果是我不可控制的,它轻则被驱,重则丧命。周旋了一阵,蓝眼终于肯出来,发现有人走过,又窜躲在一辆三轮车下,就像我们刚遇见时,而黄眼也顺势躲进轮子下,不时冒出半个头窥探着我。
几天后,在一个垃圾桶旁,我又看见了蓝眼,漠然地眯着双眼,对我却好像是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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