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赋已忘言

欲赋已忘言

钱注散文2025-03-25 02:37:10
不知蓝会不会在竹篱周边上种上菊。自她把她的农庄定名“草庐”,我就有种菊于篱的渴望。但我一直未曾对蓝提及。在我心里,两个人的情意是相通的,是无需明言或者多余的话的,就连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曾闪现。故而,我的
不知蓝会不会在竹篱周边上种上菊。自她把她的农庄定名“草庐”,我就有种菊于篱的渴望。但我一直未曾对蓝提及。在我心里,两个人的情意是相通的,是无需明言或者多余的话的,就连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曾闪现。故而,我的心思,也想必是她的心思,只不过现在不是种菊的时节。
想起菊,竟然不知晓何时移栽合适。入秋之后尚可移植,但都是苗圃里的半成品,好似少了层意念中的味道。菊,花中的极高洁的极品,傲霜,却不择地儿,秋后百花凋谢,唯有它在霜色满天的秋日释放她的芬芳,朴素却傲物,平静又不张扬,它只与秋风、秋雨抗衡,妆点人间,安慰着世俗的心灵,不像梅花冷傲,不睬玫瑰的娇媚。如此之菊,也难怪陶老先生如此欢喜,花间饮酒作诗,倾吐和倾听都是一种闲情啊。
记得蓝前几日说过,她的草庐还需要移栽几株茂盛的大树,也是因为正值夏日,过了种植的最佳时机。我漫心等候。过上那么一段时节,蓝的农庄就真的清欢起来。想一想,真是有些幸福,好似那草庐也有我的一份子。可不,草庐自从筹划阶段,蓝不停的操心忙碌,我的心也一直紧跟着,仿佛在共同孕育着一个孩子。
不,分明是一个心灵的家园。
白日自由放歌,大块吃肉,饮酒划拳,酒到七分还可放肆,说上几段黄段子惹人笑堂也是积攒人气啊。若雅,也是可以寻得,没有人在意你的袒胸露乳。当然,做个文质彬彬的酒客或者茶客庄主是最乐意不过的了,待那庄家女主人铿锵登场,酒喝得几盅,丹青也舞得几笔,遇见温文尔雅的居士,还可以对视吟哦几句。
夜间大红灯火,木格子的门窗让人亲切,禁不住又要想起水乡的吊脚楼。歇了繁华,归集宁静,听虫鸣,看夜萤,望远山,嗅果香,还有什么呢?还可以推开木栅子的大寨门,沿着长长竹篱挑起的红双喜灯笼返回喧嚣的城市,其间来回的自由,真是蓝心底一直想要的,我分享到了她的欣悦。
碰上梅雨季节,蓝大概可以闲歇那么几日。蓝卸了一身的职业或者休闲衣装,着了棉质的裙子,穿回于木栏栅搭建的长廊。蓝,偶尔也怀着那个潮湿的心思,坐在茅草覆盖的凉亭下惆怅那么半刻,这期间,最好谁也不要来打搅,任凭远山寂寞,任凭清风孤独,任凭葡萄藤蔓爬上亭子,任凭栀子恣意吐着芳香,任凭桂花茂盛地积攒花开的力量……
若是大雪纷飞就更好了,最好是覆盖了农庄的通道。蓝,自当不会担心生意的冷清的,平素的繁忙,也难得落下几日清闲。采雪煮茶,或者煮酒横笛,一点都不是在做梦,是真真可以实现的。那个时候,蓝的“草庐”大概也多了几株腊梅,还有连理松了吧。
哎呀,这个“草庐”,结在人境是个伟大的传奇了,蓝,又是传奇中的传奇啊。
这几日,我一直在寻思着那日蓝在电话中的话。她说她在广告公司,要我给她的草庐写上几句雅致的广告词,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蓝,只是要与我分享“草庐”的内涵,关于“草庐”一些诗意的语言,蓝早就卧藏于心了。那个时候我才知她的农庄的名字,早初的“红缇”确实没有“草庐”赋予涵义。或许蓝在外在是拒绝“诗意”的,她不喜欢外人把她看做是“诗人”,更不喜在众人面前谈及所谓的文学。这一点,蓝和我是相通的。很多的时候,一个人的风花雪月真的和旁人没有关系。所谓诗意,不过是寄居在凡尘中间的一个理想而已,卑微而渺茫,却如星火般坚韧,永不熄灭。
终究我没有依照蓝的意思去想那个广告词。酒香不怕巷子深,一个草庐,说是远离了城市,但毕竟是以不可阻挡和遮掩的气势奇立在常澧高级公路旁了,在农庄开业之前,来往的人无需进行宣传搭救就已经知晓了,还要个大肆“广告”做什么?
我知晓蓝的心思,“草庐”的意境无需蓝多说。草庐的复古“大食堂”正墙之上,就贴挂着陶渊明的那阙《饮酒》。那是蓝的一个朋友专程为蓝的农庄开业书写的一副字,蓝花了那价钱装裱那副“饮酒”墨宝,虔诚可见不同。那诗名为“饮酒”,却不见一个“酒”字,诗人把理想遮掩了起来,通过喧嚣的字眼赋予内心的梦想,然这并不影响“理想”的闪光,反而流传这千百年。
所谓“理想”只有在获取好的生存状态之后才可以谈及梦想吧。蓝是个侠女,骨子里流淌着的却是小资情调的血液,喜词爱诗,舞文弄墨,琴棋书画也是日子安顿之后的生活。所以,蓝把休闲农庄创建起来,系餐饮、垂钓、洗车、休闲一条龙服务。
草庐地理环境自当是没得说了,顺道而建,坐北朝南,落在澧县有名的“湘西北吐鲁番”之称的最佳位置,周围葡萄成园。这疆域,却并不影响远眺的视野。清晨,黄昏,薄雾下的葡萄园更是风生水意。这个时候远望,嘉山一點都不矜持,大方得很。静下心来,可隐隐听见山顶思王庙的晨钟暮鼓声,声音传播着香火的味道,蔓延开来,直到阳光普照,又落进夜色的幕帘。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座宏伟的建筑,更是蓝悠长日子里的心灵居所。我是多么的庆幸,我是蓝的朋友,见证了蓝的浪漫又辉煌的理想。
原来,诗意的生活也是可以创造和经营的,恬静而悠然的生活也并不是那么神秘不可测,也是可以安然取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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