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蒙斋杂记
叔本华讲过:“人生的前40年适于著书立说,而后30年宜写些思索评论。”不管叔本华讲得对否,无需评论。人老了,确实不再是像年青人,总爱以一本趣味小说的形式去憧憬自己的人生历程,总幻想着自欺欺人的希望会出
叔本华讲过:“人生的前40年适于著书立说,而后30年宜写些思索评论。”不管叔本华讲得对否,无需评论。人老了,确实不再是像年青人,总爱以一本趣味小说的形式去憧憬自己的人生历程,总幻想着自欺欺人的希望会出现。人老了,便会出现惶恐之态,越发感到时间弥足珍贵。生命是无常的,生命是很危脆的,唯有活在当下,把握当下了。中国历史,出现过令人鼓舞的太平盛世并不多,如今正当太平盛世,既当创造者,也为享受者。我们这一代是改革开放的一代,很有幸运,我生活在这富裕的时代,我也很不幸,我是这个时代的穷人!之所以下定决心,拿起破笔涂抹,正如《浮生六记》中沈复所讲的:“天之厚我,可谓至矣。东坡云:‘事如春梦了无痕’,苟不记之笔墨,未免有辜彼苍之厚。”
我是个读了半桶水历史出身的,没有读万卷书,也没有行万里路,文化基础先天不足。手里能掌握的资源,太少太少了,多数来自互联网,至于,到实地考察,获得第一手材料,那是不可能的。我膜拜司马迁,他能做到“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使《史记》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我没有念头要写成史,因为这对我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也考虑过要把我所知道的那些事儿,写成一部小说,可我不是读中文的,也从未试过写小说,难啊?用什么体裁呢,我也不想不管了,反正想到啥,就写啥。静下心来,就当完成个心愿吧。
一、家乡的那方水土
清晨,窗外烟雨笼罩着早春的羊城。今天是大年的初一啊,妈妈在世的时候,总会大声的喊道:“初一早,初二晚,初三睡到大半早。起床了!”接着,全家一起拜祭祖先,吃斋饭。静悄悄的羊城,使我有生疏清冷的感觉,令我想起王维“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诗句。凝望着窗外,思绪长着翅膀,回到了家乡的那方水土。
我的家乡是饶平县三饶古镇,我研究了一下,应该比蒋介石出生的奉化县溪口镇差点,据张宪文《蒋介石传》所写的奉化县溪口镇是:“山明水秀,风景优美,物产丰富,交通也十分便利”,“溪口便是浙东山区的一个重要的物资集散地”。比毛泽东出生的韶山冲好点,看过韶山冲资料的人都知道,它毕竟是韶山星罗棋布的山村中的一个谷地,一个拥有708户人家的村庄。
三饶古镇原是饶平县的县城所在地,蓝鼎元《鹿洲初集》卷一二《饶平县图说》:“饶之为邑也,雄哉!广一百九十里,袤一百八十里,南澳渡海,水陆又七十里”。“城北之山,以尊君为名,教忠也。望海岭在其东,天保山在其西,天马、繍衣在其南,皆作镇于近。”
南宋年间,王十朋曾游历三饶,夜宿双溪口,环视饶城古邑,只见山川挺秀,城垣嵯峨,望海东峙,尊君北耸,天马南来,百花西拱,四面环山,八面来风,深感如此形胜之地,他日必将人文蔚起,于是握管濡墨,大笔一挥,题下了“天下大乱,此处无忧;天下饥荒,此处半收”的碑记。明成化十三年,朝廷从潮州府海阳县中分出八个乡另立新县,置县时,便以三百年前王十朋的碑记寓意,取“饶永不瘠,平永不乱”之意,定名饶平县,县治设在三饶镇。
清朝丘逢甲在《三饶述怀》中讲过:“三饶设治初,颇用忧山贼。孤城依山立,陶筑资民力。至今古砖文,分堵姓名勒。倭寇海上来,东风战云黑。濒海虽蹂躏,严城晏游息。百里控山川,亦古诸侯国。王公设险心,实用辅其德。同治元二间,黄巾势危迫。距关民气勇,乃过丸泥塞。承平岁已久,生齿益繁殖。吏治浸不修,宽假恣奸慝。外教乘隙来,从者纷相惑。山川固云险,寇已入门阈。山田岁两熟,民生在稼穑。年荒百货贵,菜茹当肉食。道上逢老农,喘汗有饥色。谁为富教谋?用奏循良绩。为尔祝坻京,为尔云螟■〈蜷,虫代卩〉。驱车过山邑,怀古心焉恻。峨峨望海岭,秋风浩无极。”
巍巍尊君山,峨峨双流寺,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谁不说俺家乡美呢?说实话,家乡虽不是穷山恶水,但四面环山,落后,封闭,犹如古诸侯国,设城于此,无非为了防山贼御倭寇。我读初中时,同学说:三饶窟,能进不能出,我们一定要冲出御史岭,跳出三饶窟。我还听说台湾实业家黄周旋在80年代后回到其父黄紫东曾任职的饶平寻久时,曾感叹三饶变化如此少,跟解放前没啥两样。对三饶有无限眷恋的黄周旋,在三饶捐款600万元设立“黄紫东福利基金会”,后又多次慷慨解囊:捐款2300万元改建三饶至浮滨公路;为三饶两间中学两间小学和医院捐建教师宿舍、教室、教学楼、门诊大楼及修桥造路等支持三饶古镇的建设。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句话其实不全正确,三饶古镇这方水土养育着三方人,原住民、潮汕人和客家人。如今这三方人在一个封闭的系统里经过了无数岁月的磨合,能保有自己东西的粒粒可数。封闭容易引起不同文化的融合,先进文化包容当地文化,千把年过去了,形成了固有的传统,传承下来。从文化的角落来看,这里的文化上有保守的倾向,讲得好点,是有个性地发展,要研究这块土地的历史,我想比起我国的六大古都省事得多。据暨南大学詹伯慧教授的研究,这里的原住民“无论是从史籍上的考证,还是从考古上的发现,都足证潮汕的远古居民,当为越族”。追根溯源,越族是什么东东,你要知道多点的话,可到在广州出土的南越王墓看看,南越王国是秦末汉初时,赵佗在岭南地区建立的一个独立王国,也许南越王墓里面的那些文物可以让你有个感性的认识。再要深层次去了解的话,你不妨可以到潮州凤凰山去,潮州凤凰山是中国七十多万畲族同胞世代相传的始祖基地、民族发祥地,凤凰山至今还住着畲族。我看过同乡张培忠对畲族的调查资料,觉得畲族应该是最接近原住民的了,据张培忠介绍,畲族的图腾,蓝氏族谱记载有远古畲族的创始传说,传奇中带有神话色彩的创始传说,我至今记忆犹新。高考后,我曾经到住在凤凰山的同学家里做客,现在回忆凤凰山上做客的那段时间,才知道我在不知不觉中享受着五星级的待遇,凤凰山产乌龙茶,跟着同学到他家的亲戚串门,各家都拿出好茶来招待,其中乌輋茶是贡茶,宋《潮州府志》载:“凤山名茶待诏茶,亦名贡茶”。相传南宋末年(1278年),宋帝南逃经凤凰山时口渴,侍从在山上找到一种树叶,叶尖似鸟嘴,饮后顿觉口舌生津,烦燥尽消,清代凤凰水仙茶已人全国名茶之列(《中国茶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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